以往翻墙翻得得心应手,方才看见高高的红砖城池,身体的记忆差点让她猫过礼部两尊石狮子边站着的礼部小吏,幸好脑子及时做出了反应,才堪堪止住脚步。
这几年朝政腐坏,燕帝力不从心,下属官员多浑水摸鱼,两个身着蓝袍的小吏看到腰牌便放人进去了。
“若是当年守卫也如同今日这般,我的名声怎么也能同夫君并驾齐驱了。”
林紫菀摸了摸鼻子,似乎对当年屡屡被岐黄书院几个铁血教习抓到逃学、头顶一缸水在烈日之下昏昏沉沉背四书五经的经历心有余悸。
礼部的办事处位于正中,绕过了一个花坛再走一段花香草绿的小路便是,也幸亏几年来这里虽有多处修缮,但总体架构同往常一般。
林紫菀甩掉身后跟着的办事员,在距离大堂办事处偏了路线,径自朝西边的档案所而去。
“乾兴二十五年朝廷各处官员名录......红翎军补录......”
怎么会没有?
林紫菀微微蹙眉,将手中陈旧泛黄的纸张翻透,仍然没有找到应有的名字。
她刚刚想将手中书卷放回原处,谁知手却突然像被涂抹了一层又厚又粘腻的油膏,“啪”一声,书面朝上盖在了地上。
“乾兴开年至今,唯有在乾兴二十五年时有过一次红翎军招募,事关重大,人员由燕帝亲自过目。你找的人若不在名单上,便该换个地方找找。”
林紫菀正弓着腰捡书,闻言指尖一颤,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将书放进卡槽中,“兄台通读文史,不过在下实属拿错了档案,红翎军——在下可不敢高攀了。”
她笑脸转过身,正想拍拍屁股走人,却在看到来人的脸时身子一僵,凤眼迅速地积聚了泪水,“是你......”
来人脸上的笑轻浅又带着以往没有的随意,林紫菀往他杯子上斟了一杯清酒,自己仰首便将手中透着碧绿的瓷杯的酒喝尽,连喝了三杯才慢慢平复了心绪。
可看着眼前人风华霁月的脸和独特的气质,她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即使明明所有的线索都表明眼前的人未死,可这些年来各方明里暗里的查探都未曾窥得他一点真颜。此刻他突然出现,且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礼部那种地方,一想起她在档案处的惊慌,同这个人大摇大摆地领着她从礼部大门出来又畅通无阻地带她进了刑部,轻而易举地取得她费尽心思想要的文件......
“这么多年过去怎么就学会皱眉了?秦郡王那般人物,理不舍得让妻儿心中有半分忧愁才是。”
林紫菀嘴角一扬,轻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肖何还是肖何,还是那般轻而易举让人放下心中戒备,感觉如沐春风。
她摇了摇头,想起那些小吏对他的称呼,心里又疑又惊,话到嘴边拐了几个弯,只说了一句:“别来无恙。”
肖何收了手中折扇,早就知道他不是喜好穿金带银的性子,此时见之,比之以往去了许多繁冗的装饰,更显示出他原本的芝兰玉树来。
看出她心里的各种疑惑,肖何倒是坦诚地没有吊她胃口。
“当年金蝉脱壳事出有因,你和秦郡王、辰王殿下心中定然有所猜测,左右差不了多少,我便不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