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皱了眉,想起今晚过来道贺的还有些许官员,一半是冲着杜月笙父亲的官威,另外一半,单看那些官员们拖家带口个个盛装出席的女儿,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辰王和卫郦身上了。
只是有谁敢逼卫郦喝酒?
卫郦道:“在顾怜怜的婚礼上,总不能不给人好脸色。”
林青一想也是,觉得卫郦这事倒是做得厚道,方才自己扶着他的时候倒是有闻到些许酒气。
“行了,你坐着吧,爷今晚就该侍候你。”
林青拖了医药箱,给他手臂重新包扎消毒。帮着卫郦换上干净衣裳之后,又去小厨房里鼓捣了一碗解酒汤出来。
等她端着碗进去,才发现卫郦一直盯着她看,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光。
林青笑道:“怎么,你不会是瞧着小爷上的厅堂下得厨房,觊觎爷的美色,看上小爷我了吧?”
卫郦没有应她,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眼神温柔又宠溺。
林青眉毛一跳,“嘿嘿”笑了两声,将碗放在案几上。
“行了,天色晚了,你喝了汤就去睡吧,小爷我也该回家了。”
卫郦垂下眸子,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
林青低头一看,心里骂了句卧槽。
她原先爱穿黑配红,总觉得特别给劲儿特别酷,有古代侠士的感觉,再不济也是一身白,摇着万马奔腾扇,装一个翩翩俏公子。
只是今天是怜怜大喜日子,这些色儿都不适合,所以才穿着一身蓝袍子,方才不小心沾了水,天蓝变成了深蓝,又在灶台边鼓捣了许久,落灰沾了前胸都是,真又黑又蓝,一言难尽。
“去换一身吧,这样回去也不好。”
林青觉得有道理,虽然夜深人静半路只有野猫,但是她格外注重外表,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心里就难受。
扯了床边的柜子,拿出一套白色袍子搁在桌子上,伸手就去扯腰带。
卫郦:……
林青:“里头没湿,还有亵衣亵裤,不打紧不打紧。”
话没说完,外头脏兮兮的袍子就应声落在了地方,卫郦转过头,脸色有些发红。
林青自己但是不觉得,只自顾自穿着衣裳,现代的衣裳有多薄,再加上她现在年纪小发育不良,又穿着厚实的裹胸,少年多清瘦,哪里能看出她是男是女?
从头到脚,除了脖子哪里露出皮肉来了?
古人就是矫情。
“好了!”
卫郦转过头来,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只是耳尖的红晕逐渐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他轻咳一声:“大了。”
林青挠了挠头,宽大的袖子直接垂到了大腿上,胸前松松垮垮,露出了平直的锁骨,脸上的神情迷糊又茫然,单纯得不掺杂一点杂质,活像是迷了路的精灵。
她默默地打了一个哈欠,困了。
“卫郦,打个商量,看在我照顾了你一宿的份上,让我今晚留下来呗,我可走不动了。”
她睡眼朦胧,却不知道眼前人的内心有多挣扎。
卫郦静静地看着她半个身子趴在软榻边上,深吸了几口气,一直稳定的心绪早就在这个人出现的那一刹那乱成一团。
他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她离开,所以才有了方才的一出又一出,可当这个人穿着自己的衣裳,趴在自己脚边求着自己的时候,他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