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他们终于在离开岐黄书院后第三天找到了一处连在一起的村舍,孟长卿正在和村长谈话,林青凑到卫骊身边,压低声音道:“卫兄,这处村舍并不富裕,一下子恐是不能招待我们这么多人,少不得要几个人分开安歇,我与卫兄已然这般熟悉,搭在一起最是适合不过。”
话说完,便笑嘻嘻地把胳膊往卫骊肩膀上搭,卫骊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拂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村长领着他们一群人进了村,七拐八拐地来得到了一处院子里,说是院子,却是十分空旷,几个粗布麻衣打扮的村民不知道从哪里抬了长凳和桌子出来,这些人表情淡漠。
林青伸手拦住一个正要离开的村民,这人长着一双三角眼,目光不善,明显被拦住心里不虞。
“敢问兄台,你们这村里头就没有姑娘吗?最好漂亮一点的,身姿窈窕一些......”
“林青!你简直是色鬼上身!”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林青挑眉看着气鼓鼓的杜拾遗,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我们走了这么久的路,走得爷脚上都长水泡了,天天看着兄弟们同样的身体、闻着同样的汗臭味,唯一的区别就是臭与更臭的差别而已,这好不容易见着人,想看看貌美的姐姐们洗洗眼睛又如何?”
“村长,你们这里怎么连一只母猫都看不见啊?”
村长猛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要回头,便听得尖叫一声,眼前身影一闪,林青已经闪到了他前头,牢牢堵住了他的视线。
“又怎么了?”杜拾遗也被这声凄厉的尖叫吓了一跳,这会儿天色已暗,院子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只油腻的圆木桌上点着几支在风中飘摇的蜡烛,气氛诡异。回过头一看顾怜怜捂着嘴盯着一个方向,瞬间便不耐烦起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就你们几个事多!”
“好了!”孟教习微皱眉打量了他们几个人,沉声道:“天色已晚,你们俩俩结伴,各自找村家歇下,明日寅时集合。”
说吧又放缓了神色对着村长歉意道:“学生顽劣,还请村长不要见怪。”
村长:“不敢。”
孟教习说话,大家自然不敢置喙,个个鹌鹑似地送孟教习到村长家安歇,又听了好一番教导,才纷纷离开。
“林兄,林兄,等等我!”李泗滨喘着气,刚跑过来就紧紧拽住林青的袖子,道:“林、林兄,我们一起吧。”
旁边的卫骊脚步一顿,眼神都没变一下,便抬脚往前走去。
林青拍了拍李泗滨的手,看了旁边手脚不知道放到哪里去的顾怜怜一眼,道:“你难道还要我保护?”
“啊?”李泗滨看着林青意味深长的眼睛,脸突然就有些烧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兄说话有些不对味,让他总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好像会被吸进去一样,他只是想着在书院林兄与自己同寝室,同寝室的人待在一起最是方便,也省得分组。
不过这会儿他早就忘了自己的本意,只支支吾吾:“没,没......”
“小滨滨啊,不是哥哥我不肯和你同寝。而是方才我已经被人预定了,还有,身为大哥,你难道不应该保护咱们小怜怜吗?”林青朝顾怜怜抬了抬下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李泗滨。
啊!他们这该死的兄弟情!真是令人头秃!
顾怜怜磨磨蹭蹭走了上来,满怀期待得看着李泗滨:“李大哥,我不会麻烦你的......”
“哼!”一卷袖风袭来,方才在一旁冷眼听着他们说话的杜拾遗甩袖离开了,顾怜怜缩了缩脖子,显然有些无措。
能不紧张吗?顾怜怜和杜拾遗本来就是同寝室的人,这会儿顾怜怜独自找了李泗滨,无意间将杜拾遗的脸面扫得七零八落。
“小滨滨啊,怎么这人比你还河豚!”林青摸了摸鼻子,安抚了顾怜怜几句,扯开被李泗滨抓着的袖子,就抬脚追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