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呢!”少年把下巴往上一抬,冷哼了一声,道:“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胜日寻芳泗水滨’,出自朱熹的《春日》,李泗滨就是爷的大名,我父亲母亲相识于泗水之滨,相见倾心,就给小爷我取了这个名字。”
“哦。”林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你你你!”少年没有从林青表情里得到他想要的反应,颇有些不满,他爹娘的故事是他心中最纯洁无暇的信仰,谁人听了不赞叹和羡慕这一段良缘。
“真是没文化!”
“你在做什么!”
李泗滨猛地瞪大眼睛,朝林青扑过去,拔出腰间的剑,林青闪身躲开,笑眯眯地看着手上捏的灰毛小团,一只刚出身不久的小猫被林青抓在手上,主人那般嚣张跋扈,这小玩意儿胆子倒是小得可怜,早在林青抓住它的时候便缩成一团,一双圆溜溜的蓝色眼珠子流露出惊恐和瑟缩,竟连叫都不敢叫出一声。
“岐黄书院这种没人性的地方连人都容不下,你居然还想养了这玩意儿,难怪方才吵闹得那么大声。”林青揉了揉猫爪,想把这小玩意儿曲着的爪子揉开来,小灰猫被她一碰,整只猫都不好了,乖巧地摊着爪子,一动不动,林青这才满意地揉了揉它肉肉的小肚子。
“你,你把我的公主放下!”李泗滨将剑对着她,一脸警惕。
“这小猫真可爱,我这见了一眼都舍不得放不下了,咱们的那些同僚们心地最是善良可靠,定也是万分喜欢,你说是吧,小可爱?”林青一手搂住它的小肚子,一手在它颈下的猫处揉了揉,一下子被摸到了爽点,公主也不管是处在什么样的处境了,舒服地“喵”出声。
“公主!”李泗滨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心道眼前这人真是蛇蝎一般的心肠,他好不容易逃过检查将公主带了进来,这人却要不管不顾地宣扬出去,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到老师们那里告发,他的苦心可就都白费了。
“看剑!”心里一急,执剑便向林青刺去。
“真是冲动。”林青摇了摇头,侧身闪过,横腿一扫,翻身一脚踹在李泗滨的背上,将他整个人抵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长剑从李泗滨手上脱出,他只觉得这人一下子便小事在眼前,然后腿上一疼,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趴在了地上,心中大怒,正要起来要那臭小子好看,没想到后背上的脚像一块死重的臭石头,压得他动弹不得,眼神里装满了屈辱,破口大骂:“你这小人,爷今天一时不查被你偷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爷要是吭一声,就不是男人!”
林青不耐烦地抠了抠耳朵,李泗滨年纪不大,说话奶声奶气的,偏偏出口便是爷来爷去的,实在是让人很想一巴掌盖在他头上,好好教训一顿,这种熊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只有揍得狠了,才能听得懂人话。
“你本来就不是男人!”嗤笑一声,“毛都没长齐,女人玩过吗?切!”
李泗滨一张小圆脸涨得通红,脸上带着不敢置信,憋了半天才怒道:“你无耻!”
林青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朝代的人骂人不是“无礼”便是“无耻”,半天憋不出一个鸟来,害得她想舌战群儒都无用武之地。
将手上的胖团安置在一边,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还是畜牲会找窝,那方才被它强行沾染味道的被子最是柔软暖和,将猫安置好后,她才走到李泗滨面前,这小孩脸皮子还是太薄了点,她三言两语的便让他定了身,乖乖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青一手挑起这熊孩子圆润的下巴,笑眯眯问道:“还有更无耻的,你要试试看吗?”
“你,你要干什么?”李泗滨咽了咽口水,身子不断往后缩,“我告诉你,爷,爷我可不是好惹的。”
“干什么?干你!”林青在李泗滨惊恐的眼神中呸了自己一口,磨牙道:“揍你!”
“你敢!啊!!!”
半个时辰后
林青单手托起睡得魇足的猫,转了转发酸的手腕,瞥了缩在一旁的人一眼,双腿叉开坐在凳子上,灌了一大口凉茶,舒服地喟叹一声:“好久没活动了,出出汗还真是神清气爽。”
角落里的金色团块不禁瑟缩了一下,慢腾腾地动了动,李泗滨捂住自己左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缩在林青怀里被揉得舒服的公主,眼神里带着渴望。
林青不管他,继续他的撸猫大业。